,伤身子的。”
说完,他等闲自若开始吃没放任何调料的蛋清。
小钟看愣了,支支吾吾说:“我……我没放东西。”
“我吃得出来。”
他没觉得有任何问题。
果然很奇怪。家里放着那么多调味料,结果自己就吃没味道的蛋,连腥味都不去?
“为什么不吃饭?”
“我不饿,吃一点就饱了。”
一道菜,尝过味道就算吃过,上次也是这样。后来小钟不负所望吃光三只饭团,他也把花心舀着吃完。剩下的云就留作他第二天的早餐,本来他也没说不要。
大钟花了几分钟处理今天必须做完的工作,小钟翻着他案头的书,自己玩了会,突发其想道:“如果意外怀孕就像买中彩票,我明天就去买一堆彩票,要是中奖,中够我过一辈子的钱,就一直留在你身边,好不好?”
“不会那么容易怀上。你自己吓自己,才会吓坏的。”他道。
小钟神光一转,转到手中的书页,也不知是不是情绪作祟,恰好就瞥见最凄美的那句话,妻子对丈夫说:“请想想你怎样爱我。我不奢求你永远这样爱我,但请你记得,我的里面永远有今夜的我。”但她直觉那本来该是作者的话,作者菲茨杰拉德。
“这本书你看过吗?”
“原版看过,国内的译本没有。”
“讲什么的?”小钟定定望向他,透着相信这本书跟自己有关的直觉。
“医生爱上一个病人。”
“他会反复地爱上病人吗?那好像他也生病了。”
大钟摇头,“就是最初的那个。病人成为绝对性的存在,他就从医生失格了。”
“我不会这样想,让他成为医生那种技术性的修养没有失去。”
“但他不该知晓某位病人的特别,却又做不到心无杂念,对所有病人一视同仁。”
小钟稀里糊涂想了半天,到这才听出他早就没在讲书里的事,而是在讲他自己。她们刚才完全是鸡同鸭讲。想清这点,她后悔起过分轻率的高谈阔论,不知该讲什么好。
他凑近观察她苦恼的表情,偷吻,又装作无事发生,退回原处。
脸颊烧红。为掩饰尴尬,小钟只好硬找些话来讲:“后来……男主最后怎么样?”
她或许更想问“这段爱情怎么样了”,担心太过直接,才换了个说法。
大钟欲言又止,“不想说,你自己看。”
“字多不看,讲给我听。”
小钟正要叉手,大钟却抱过她的腰,轻盈地将人扑倒在床。
就是她身后的床,离书桌不远,比主卧的大床小,一米五或是一米六,算是宽敞的单人床,两个人就太挤。主卧那边整整齐齐,这边却有睡过的痕迹,昨夜应该是睡在这的。想想也合理。工作台就在旁边,做完事情正好睡下,这边比主卧方便。
想操她也很方便。
“你赖皮。”小钟躲闪着埋怨。
“干正事了。”他一本正经地哄道。只因太过板正,小钟却忍不住笑了。
“六次,你还欠我六次。要是今晚做不完,下次就翻倍。”
他笑着怪道:“小吝啬鬼,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借的高利贷。”
“还不是因为你不行。”
这次是无意讲的。他没有因为幼稚的话置气,稳着心神,用手指仔细地挑逗,探索过身上所有的敏感带,又来到底下拨弄小珠,循循善诱地教导她体会不同的感触。运用想象。想象可以更深度激发休眠的感官。她说他像章鱼,尤其是缠绕着吸她的时候,手脚都不会不够用似的。
是吗?听起来丑丑的。他游入她的深海,但只是在里面安静地放着,随海浪任意漂流,继续聊不与现实相关的闲话。酴醾。意外是她们所写的酴醾原来偏旁不一样,酒,或是草。也许正应二人心中爱情不同的样态:一片漫然疯长、生命力过剩的野草,一场转瞬而逝却足够忘我的酩酊大醉。
在一片与世隔绝的净土。
他在里面,所有的情绪都将化成水流在他身上。谎话不作数了。真实的答案就连她自己也意外。最激烈也最羞耻的方式最得她欢心。但哪怕他随便讲两句话,都不用讲太超过的,她就会像枯萎的树叶,禁不住地蜷缩后背,克制着发抖。相连处也似半熟半捣烂的果肉,汁水横流,黏糊糊。
如此情状,他再怎么不急于还他的“债”,又有从容教导她的雅兴,也不得不提起劲头干她,咬住她白玉般柔滑的后颈,肆意歆享着水母浮动张弛的包裹,至最深处,水母被驯成不是她的形状。那样却太过火。她哭叫说受不了,水母挤出水的模样似在哭泣,轻轻一拧,一揪,湿得狼藉。水母被炽热的日光照成莹白,融化又蒸发,变成天上的云。
一碰就消散的云。而他一会像包在外面的水雾,一会又像垫在底下烧得发红的甲煎沉香。香意从疏松的孔洞溜进来,多梦的天气也偷溜进来。两个人睡太窄的床,再怎么如胶似漆,总睡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