禁军从垂拱殿带出去的那天,他离开了金碧辉煌的皇城大内,被投入到这漆黑发霉的大狱里。
&esp;&esp;他还不能够适应,一夕之间,他从大内內宦统领变成了阶下囚。
&esp;&esp;他更加不能适应,死亡即将降临在他的身上。
&esp;&esp;可是他又清楚地知道,这事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。
&esp;&esp;因为亲自促成这个结果的,是天底下权柄最大的那个人。
&esp;&esp;脚步声传到耳边,贾元宝猛地一抖,抬起头惊恐地目视前方。
&esp;&esp;两盏油灯撑起了一片光明,两名狱卒引路,挺着圆滚滚的身子走在后面的,是当朝宰相木嵩。
&esp;&esp;接近牢房时,一名狱卒快跑几步,掏出钥匙,打开了牢房的锁。
&esp;&esp;“木相公,您请。”
&esp;&esp;木嵩手里握着一块白绢子,掩着口鼻,抬步迈入牢房。
&esp;&esp;他挥手,两名狱卒以及他的近身小厮立刻退了出去。房内便只剩下他们二人,还有三盏油灯。
&esp;&esp;“木相公,是来送奴才上路的?”
&esp;&esp;“此言差矣,案子未经审判,缺乏证词,如何能定案。”木嵩拿开绢子,道。
&esp;&esp;“要做什么,木相公直说吧。”贾元宝仍蹲在墙角,面如死灰。
&esp;&esp;“你在京中的两处宅院,之后会由你的义子折变成银,和其他金银细软一起,送去你余阳老家,交给你弟弟。此外,余阳县令不日即将升迁,留下的缺也会由你弟弟补上。”
&esp;&esp;“木相公,这都替奴才安排好了。”贾元宝空洞的双眼有了些神光,微微咧嘴,道,“奴才感激涕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