呼啸而来,当场射穿了周望的背脊,将他的身体牢牢钉在了巨鼎上!
阿黄不住挣扎,即将窜出,发散着漫天烈火。又一道黑光凭空出现,穿过倾宇金樽疾飞而来,项弦当即转身招架,那身影却越过他一侧,以手中巨剑抵着巨鼎一推,发出“当”的巨响,将鼎推向虚空,继而抬起一手,犹如抓住了这虚幻空间的幕布,随之一扯。
倾宇金樽的无限空间内,景色陡变,化作惊涛拍岸,巨鼎被送入了虚空深处。来人现出身形,果然是一身魔铠的赵先生!
“又见面了,赵兄。”项弦沉声道,一手按剑柄,这下智慧剑必须出鞘了,只希望鏖战后,潮生与牧青山能及时赶到,将他救走。
赵先生手中出现一把七尺长的斩马刀,气势沉稳如山峦:“切磋几式如何?”
项弦散发出神识,感知四周的环境。倾宇金樽乃是无级法宝,其力量可比拟天地,操纵者甚至能制造出无穷无尽的空间,有智慧剑在手要突破它不难,但敌人还在面前,必须先打败他,自己才有机会冲出去。
而潮生与牧青山已不知去了何处,想必赵先生单独营造出了他们决斗的领域,以排除任何干扰。
“你在犹豫。”赵先生道,“身为智慧剑的本代传人,你始终未能驾驭这把神兵,你担心全力以赴重创我以后,失去神志,再一次被天子掳走,与你的兄弟在宿命之中永诀?”
项弦沉声答道:“我始终不是合格的持剑人,但那一夜里,我与萧琨都发现了,你也在犹豫,赵先生。”
“是啊。”赵先生屹立于大海的礁石孤山上,与项弦遥遥相对。海面出现了无数涌起的黑色巨鱼,在惊涛骇浪之中翻腾,而在海底下,出现了一个黑影,正不断地挣扎着!
“为什么犹豫?”项弦注视赵先生双目,说,“因为入魔以后,虽然臣服于穆天子,内心却依旧保有的那一点人性?”
赵先生:“你很聪明,我与他们不同,他们只是种子所制造出来的不甘怨魂。”
与项弦先前所猜测的无异,赵先生不像秦皇汉武,并非穆天子以种子复拓出的魔人,而是以凡人之躯接受了改造。
真身既为凡人,便有牵挂,便有凡人的喜怒哀乐、爱恨情仇。
“所以并非传闻所言,”项弦沉声道,“斧声烛影那一夜后,你没有死。”
“说得足够多了。”赵先生散发出一身魔气,铺天盖地,“来罢!打一场罢!让我看看你的实力!
“击败朕以后,你想知道的所有事,朕都将给你一个答案!”
赵先生与项弦同时出兵器,智慧剑鞘掉落,坠入深海,金光照耀大海,海底那巨大的飞鸟黑影展开双翅,若隐若现。
了断
地底,大禹遗迹中:
“你还是来了,”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遗迹里回荡,却不见人影,“等你很久了,师父。”
萧琨停下脚步,身周是错综复杂的宫殿通道,洞庭湖水下的这座远古神殿,四处俱是淤泥,淤泥下仿佛埋着树木的巨根,相当不好走,而神殿的深处,则闪烁着光。
“收你为徒,”萧琨沉声道,“是我此生所犯下的最大错误,如今我不得不前来,亲手结束这个错误。”
撒鸾的声音发出大笑,说道:“有意思,师父,怎么这么说呢?因为有人让你不得不来杀了我?”
斛律光与宝音对视,萧琨做了个手势,示意不必担忧,自己会解决。
“这是一个陷阱。”宝音低声道。
“不,这不是。”撒鸾仿佛听见了宝音的话,答道,“这是一场光明正大的决斗。师父,我那位师娘呢,去了哪儿?”
萧琨没有回答,他很清楚撒鸾的脾气,从前撒鸾便傲慢至极,成为魔人后自以为掌握了强大的力量,更是不将所有人看在眼里。
“他去对付赵先生了,”萧琨道,“有智慧剑在手,哪怕是魔王也非他之敌。”
“啊,不,”撒鸾说,“他进不去倾宇金樽,没有与你一起来,在外头四处乱撞,是一个致命的错误。”撒鸾的声音在充满淤泥的宫殿内回荡:“但没关系,来,进来罢,只有你自己能进来。”
淤泥底下所埋藏着的巨大树根一刹那全部动了起来!
宝音喝道:“当心!”
斛律光马上反应,以绝顶轻功上墙,宝音则幻化为狼,在墙壁两侧跳跃。树根化作黑色的触手,触手尽头出现了披头散发的黑色魔人,朝着他们嘶吼着冲来!
萧琨一侧身避让,反手抽森罗刀,刀光闪烁,将那魔人一刀两断。魔人的身体极其诡异,双手双脚细长,脊骨末尾却连接着粗壮的、湿滑的触手,斩下的那一刻萧琨登时想到了在君山吞噬云雾的所谓“旱魃”,一定就是此物!
“这什么东西!”斛律光吓了一跳。
萧琨斩断一只魔人后,黑雾顿时爆散,水流轰然涌来,更多触手从淤泥中出现,心灯的光芒照耀,顿时驱散了水中的黑气。萧琨在水中转身,倏然间洪水退去,将他甩到了一个敞厅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