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客厅只有开放式厨房开了一盏灯，一半昏暗一半明亮。

林初言环顾四周，还是跟自己上次离开时一样的布置，甚至连林初言之前穿的拖鞋还规规矩矩摆在鞋架上。

林初言在看到厨房垃圾桶旁边叠着的几个泡面桶，眼眸微暗。

沙发旁边倒着的几个酒瓶也扎眼得厉害，林初言张了张嘴，却化作一声小小的叹息。

“你来干什么？”秦白的语气平静，听不出喜怒。

一下就把林初言拉回两人初遇的时候，那时候的秦白也是这样，淡淡的，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。

“觉得应该来跟你告个别。”林初言的语气没什么波澜，甚至还能对秦白扯出一个笑。

“你不怕我把你送去安防中心？”秦白终于有了点情绪波动。

“那我也认了。”林初言认真对上她的双眸。

林初言将秦白看得仔细，大半个月没见，秦白更瘦了，棱角更加分明，头发长了不少，甚至额前的头发已经挡住了眼睛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出门，倒是比从前白了一些。

林初言眼底露出几分心疼：“秦白，你瘦了……”

“……”秦白突然感觉胸口堵得难受。

秦白淡淡开口：“你到底想说什么？”

“秦白，我们分手吧。”

不同于林初言第一次说分手时的试探，这次是平静的通知，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，而是在陈述这个事实。

林初言觉得应该就分手这件事解释点什么，于是又继续道：“秦白，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不能弥补对你的伤害，虽然我们的相遇是被安排好的，但我爱上你不是，一开始我也什么都不知道，后来恢复记忆，我也想过要跟你分开去过自己的生活，可是我好像办不到，我渴望能再你身边再多待一天，哪怕多一个小时多一分钟对我来说也是赚到了……”

说着，林初言扯出一个苦笑：“我不是不知道迟早有身份暴露的那一天，我知道自己很自私，给自己留了很多心里准备的时间，却唯独没有给你留……走到今天这个境地，全是我的错，如果你要恨我，那就恨吧……”

“秦白……”林初言轻声唤了她一声，接下来的话平静又残忍，“我们以后别再见面了，如果以后我不幸被抓住，你也别来见我。”

以后别再见面了……秦白你听到了吗？

她说以后别再见面了……

她走了

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得可怕，林初言的话说完了，像是在等秦白的回应，而秦白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。

好像什么反应都不足以表达她此刻的复杂心情。

秦白只觉得此刻的自己，就像一堆曾经熊熊燃烧的篝火，现在只剩下冰冷的灰烬，不再有任何温暖和光亮。

沉默了许久，秦白才抬眸看过来：“我的公寓被监视了，你逃不掉的。”

林初言眼眸动了动，是自己意料之外的反应，虽然秦白的语气平静，可林初言还是听出来一丝担忧。

是在提醒自己有危险还是在责怪自己明知危险还要来跟她见面？

林初言宁愿她质问自己，宁愿她骂自己几句，就算要动手，林初言也受着。

“我自有办法。”林初言从不说没有把握的话。

秦白只觉得自己是疯了，听到她的回答，竟然松了口气。

林初言没有忘记今天过来的目的，她也没有多少时间待在这里。

想着，林初言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，其中一张秦白认得，是自己当初交给林初言的那张。

林初言勉强勾起一个笑：“你交给我保管的银行卡就还给你了，另外我给你存了一笔钱，放心，是我投资赚的，不是黑钱，密码跟你那张银行卡的密码一样。”

接着又将一本房产证放在茶几上：“这是之前说好要给你换的大房子，不过是以陆瑾川的名义买的，房门密码8位数，是你的生日，你哪天有空可以去找陆瑾川办过户，我跟他打过招呼。”

林初言顿了顿，又继续道：“我挑了好久呢，你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，希望你能喜欢。”

又是钱又是房子……是分手费吗？秦白苦笑。

最残忍的是，这些都是曾经两个人的规划，如今却只剩一个人，还有什么意义？

秦白依旧没有说话，厨房的灯光洒下来，在地板上投射出一片阴影，而秦白站在那里，像一根枯木。

最后，林初言故作轻松：“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，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？”

林初言等着秦白回应，半晌秦白都没有反应，林初言喉咙滚了滚。

朝秦白靠近，伸手抱了抱她，本来只想浅抱一下就松开。

但当独属于秦白的气息没入鼻腔，林初言突然就舍不得了，将脸埋在秦白的颈窝处。

秦白感觉到她的手臂收紧，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脖子上，自己就这么任由她抱着，没有推开她，也没有回抱她。

留恋似的抱了片